天涯的另一边,是海角:三亚的异域风情

2014年11月17日10:56   文化专栏  作者:傅小平  

文/新浪专栏 文化谭 傅小平

  蜻蜓在深秋里飞舞

  海风吹来,路灯之上,风车在转。这里是三亚,以海为媒,风和电融为一体。旅游的生活,大抵就像这风车,借着风,想走就走,想停就停,人生却常常是逆风而行。

  近郊原野上遍布着牛。有黄色的黄牛,有黑色的水牛;有低头啃草的,有抬眼看蓝天白云的;有静静站立着的,有晃动着身子在田梗上小跑着的。它们是安详的。过一两分钟的车程,高高的楼赫然在望。当城市在扩张,牛群迁徙向远方。有田野的城市,总是值得期盼的。

  蜻蜓在高高低低地飞着,在四季如春的三亚,在很多地方已不见了蜻蜓踪迹的深秋里。 

  原野尽头便是山。不像江南的山那样绵延起伏,也不像漓江的山那样孤峰独立。就这样,它缓缓地前行,累了就歇一歇脚,歇出了一块宽展的平地,让阵阵海风吹过。呵,能让你就这样无遮无拦、长驱直入呢?且行且珍惜吧,这山一如既往起伏着、绵延着,还是那样不急不缓,自由自在前行…… 

  三角梅的海洋

  有一种说法,三亚城外的人,想去三亚体验四季如春的感觉。三亚城里的人,想去城外感受泾渭分明的四季。想来是围城的另一种隐喻。

  阳光可以如此透明,不染尘埃,透明得让你只想尽情敞开着,让它直透到你的心底。在三亚,似乎任谁都知道不能辜负了这美好的阳光。男孩甩掉了帽子,女孩丢开了伞。要怕晒啊?披上一帘多彩的丝巾吧,让它像风一样飘扬。

  想到看过的一部电影《恋恋三季》,就像是三亚,没有冬季的越南,是只能有三个季节的故事了吧。为何《黄雀记》也只是写了春夏秋三季?江南的冬天,确乎是越来越不像冬天了,有多久没看见下雪了呢?即使是有雪的冬天,雪也下得越来越薄了。像齐秦唱的《大约在冬季》,不再分明的江南冬季,也只能是“大约”了吧。

三角梅三角梅

  在三亚,看不到花的海洋,能看到三角梅的海洋。一丛丛,一簇簇,开在熙熙攘攘的路边,在农家院的阳台里,在度假酒店的屋顶上,艳而不俗地红着,让人看着很舒服的红。

  海上升起的梦幻

  乘直升飞机看三亚,名曰“低空游”。隔着一两百米的低空,三亚的海依然开阔,却不再是无边无垠的了。碧蓝碧蓝的海,海岸线悠长,游人如繁花绽放。大网拉开着,等着鱼儿来归。有快艇驶过,在海面上犁开道道白浪。凤凰岛上高楼林立,如海上升起的梦幻。

  像是在哪本书上,贾平凹说,在几千米高空,看到的只有阳光灿烂,晴空万里,任凭云彩下,怎样地风吹雨打,电闪雷鸣。在几百米的低空,看到的也是一派平和,人世间的喜怒哀乐,悲欢离合,都是大地上的事。只有触摸到厚厚的挡风玻璃,才恍惚觉得,终究这只是一平方英寸的平和宁静。

  虽有低空游,还是喜欢从低处看海。看孤帆远影,看海天一色,看水穷处,看云起时,看海水涌流到尽头,看浪花奔涌至脚下,看不到海的边界,却想象着海的无边无垠。就像小时候在山里面看山,看山还是山,却因了层层叠叠的山的阻隔,多了对山的那一边的向往。

  日渐模糊的三亚人的脸

  记忆里机场上的那个女孩,黑里俏的,一张可以入画的瘦长脸,扑闪着鹿一样的眼睛,走路蹦蹦跳跳地,黑头发一甩一甩地,野性合着稚气,跳脱合着腼腆,她放任着自己的性情。如此的活泼可爱,当相机对着,她却矜持地躲开了自己的脸。让人一见难忘的神情,只有土著的三亚女孩才会有的美丽神情。

  三亚人?谁是三亚人?是那些一到冬天,就如候鸟般过来度假的外地人?是那些在这里买了房子当避暑胜地的有钱人?是那些吆喝着开发旅游招徕四海宾朋的投资人?那些土著的三亚人,终究是离开了中心,去了边缘的地方。他们在边缘中日渐模糊了自己曾经如此清晰,如此生动的面容。

  记得上次来三亚,去了槟榔谷,有意外没惊喜。看见了民俗,看不见自然,意犹未尽地,像是找到了什么,又像是失落了什么。后来到了天涯海角,不经意间看到那叉鱼的渔民,采贝壳的女人,像是重拾了旧梦,美好时光重现。那些拍下的照片,却在拷贝时消失不见了,又像是做了一场梦。

  还是那次旅行。在三亚湾漫长的海岸线上,遇见像是刚刚从高更塔西提系列画里走出来的,一个卖蓝莓的女孩,像是遇见一种动人心弦的异域的美。想来是感念这种美,特意买了一斤蓝莓,虽然知道,这或许只是语词里的蓝莓,却欣慰于买了它,当是为了对不能忘却的,那失落的纯真的纪念吧。

  走在没有时间感的梦里

  有那么一些城市,比如北京,走在皇城根下,就像走在历史的烟尘里,似乎在你转身的任何一个街角,都会遭遇古老的传奇;也有那么一些城市,比如三亚,走在街上,像是走在没有时间感的梦里。这里虽然是正在开发的热土,却依然有着未开发的处女地一般的芬芳。

  在这个海滨城市,你享受着现时的惬意,很少会去想它的历史,它却是有历史纵深的。或许正因了历史感的模糊,三亚千古情的演出,才要让三亚千年的过往明晰起来。冼夫人“写”下了三亚的创世纪,黄道婆谱写出海上丝路的悠悠长歌,鉴真偶然漂流到了三亚,如是生活在鲁滨逊的年代,会写上一部漂流记吧。

  该说到这次“新旅游,新体验”活动了。主持人问,怎样理解“新”?我说,三亚的新,已经大大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。阳光、雨林、海浪、沙滩(没有仙人掌,却有椰子树)。游艇、拉网、出海、潜水(有海天盛宴、更有低空游)。我只想说说旧,说说到哪儿去找那旧的三亚人的生活?

  在沙滩上搁浅的鞋

  天涯海角。沿着海滩,走到天涯,就能看到“天涯”,“海角”却不在近处,得趟了深水,攀上一块被时间打滑了的礁石,好不容易立住了才能看到,如此倒像是多了一种兴味的。忽然想到,错开何尝不是一种美呢?就像我们的汉字,最初是错开成一个个单独的字的,等字连成词,词连成了成语,很多原初的意义,原始的美感却从指缝间流走了。

天涯天涯海角景点

  跳向礁岩的瞬间,给浪花溅了个透湿,索性把鞋脱了用手拎着。在水滴声中,滴答滴答走过沙滩,走过水泥地,走过农家院凉爽的地砖,走到屋后,把鞋放在向阳的坡面上晾晒,在三亚午后明朗的阳光下,竟看着亲切可感了起来。一只浑身黑的小狗走过来,和阳光里的鞋打了个照面,抬起小脑袋望着我,看似满心的欢喜,又像是一脸的无辜。     

  不知哪儿漂来一只凉鞋,它孤零零地留在了沙滩上。一个女孩走过,把她的影子覆盖在鞋之上。她是它的主人吗?我不知道,我被催促着赶去了另一个地方,都来不及留下回眸一瞥。在海滩上,总会看到这样一只孤单的鞋子,它渴望着另一只鞋子来归,就像影子渴望着它的心灵归来,就像肉身渴望着生命的圆满。

  你眼中异域的三亚

  你眼中异域的三亚,却有着另一种异域的风情。不说宾馆里的印度使者,餐厅里的外国厨师,即使是千古情的演出,也凭空里飘来一袭飞毯,三个波斯美女飘然而降,这是要演绎波斯王子来访三亚的历史呢。想来马尔克斯让雷梅苔丝抓住床单的一角飞上天时,不是跟着灵感飞舞,是《一千零一夜》故事的幽灵附了体。

  是热带的人们发明踢踏舞的吗?或许不是,只觉得应该是。就像在三亚,人们一年四季都穿着凉拖鞋,而在这鞋与大地的触碰里,总是回响着踢踏、踢踏的节奏。在这踢踏声里,听不到梵高《农鞋》里的沉重叹息,却可有高更的画境入梦?高更把鞋也舍弃了,他只是让塔希提岛上的人们,裸露着足尖走过大地。

  每一个“回头”的瞬间,都有一个“很久很久以前”的开始。希腊神话里,奥菲斯命定的一回头,把妻子尤丽黛永远留在了阴间。三亚传说里,向阿榔回眸的瞬间,花鹿变成了一位美丽的姑娘,千古爱情自此有了完美的定格。去吧,希腊式的悲情!在中国式的“回头”里,愿你留住三亚那一瞬间的美好与柔情。

  (声明: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,不代表新浪网立场。)

文章关键词: 三亚 异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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