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红:我们都是爱过的

2014年09月02日13:03   文化专栏  作者:小刀崔  
萧红:我们都是爱过的

  萧红的创作生涯只有十年。这期间她谈了两场恋爱,生了两次孩子,辗转哈尔滨、北平、青岛、上海、日本、武汉、西安、香港等地,绝大部分时间都过着居无定所、贫病交加的生活。她的作品,大多是在与病痛和寒冷的斗争中,在给男人洗衣做饭、抄写稿件的同时写就的。即便如此,仍留下了百万多字的作品。

  五四时期最经典的小说是“两城一传”:《边城》、《围城》和《呼兰河传》。《边城》是沈从文先生的代表作,曾入选过诺贝尔文学奖;《围城》是钱钟书的学问之余的小说,写得调皮辛辣,尽显大师从容的笔墨魅力。萧红的《呼兰河传》能和上述两部经典作品齐名,是她的福祉和光辉。

  萧红的一生,概括为一个词就是:漂泊。所以,林贤治先生把他的萧红传记命名《漂泊者萧红》,而最近出版的一本传记,则名为“从异乡到异乡”,还是漂泊的意思。萧红自己则说:“我没有家,我连家乡都没有”。

  在萧红炽热的感情里,有着极深的寂寞。她曾说:“我所有的路都是一个人走的。”她疼惜故乡的伤痛,故乡却不肯接纳她,因为逃婚,在故乡人的眼中,她是一个伤风败俗之人,后来在哈尔滨,她的第一个男人王恩甲欠着旅店的钱弃她而去。而萧军呢,林贤治用“爱神从天而降”来形容萧军出现在萧红的生命里的那一刻,我相信萧军给过萧红最迫切的心疼和爱,但是他的粗犷和大男子主义决定了他无法深刻地理解萧红,之后的端木蕻良,留给萧红更多的应该是冷漠和心寒吧……一路走来,萧红得到的,都是伤痛大过欢愉。萧红的一生,几乎都在贫病交加中挣扎,生活动荡不安,十年时间里辗转哈尔滨,青岛,上海,东京,武汉,西安,重庆,香港,生下的两个孩子一个送人一个三天后死亡。

  在萧红的感情世界,萧军是贯穿始终的。他给了萧红爱的力量、生活的希望,也给了萧红撕裂的痛、无尽的落寞。他们曾经在哈尔滨相濡以沫。他们常常穷到轮流穿一件外套,她守着冰冷昏暗的屋子,等待她的三郎(萧军)带回来一点点吃食。成名后,二萧却生出嫌隙。当萧红的艺术成就超越了萧军,萧军却失去了人生初见的大度与包容。

  萧红这样描述二萧的感情:“在人生的路上,总算有一个时期在我的脚迹旁边,也踏着他的脚迹;总算两个灵魂和两根琴弦似的互相调谐过。”二萧分开多年后,萧红偶然在胡风的家里看到萧军再婚的结婚照,她惘然怔在那里长久不出一言泪流不止。为此,胡风诧异:“我没有想到她的感情还那样深,这对她的打击还那样大。”

  在荒凉的生命尾声,她还期盼地说着:“如果三郎在重庆,我给他拍电报,他还会像当年在哈尔滨那样来救我吧!” 深沉的思念不是常常挂在嘴边,而是在最孤寂沉静的时候,在时间的荒原里,在漆黑的长夜里,在与生命诀别的不舍里,就要那个人在身边。

  她的恋人,萧军曾有一段分析萧红性格的话:“她的自尊到了病态化的程度,有时又陷在了深沉的几乎是难以自拔的痛苦泥沼中。表面上又好象矜持逞刚强,这便苦了她自己,往往成了一个两重、三重、甚至多重性格的人,活起来实在是吃力,陷在了感情的危机中。”

  萧红的文字和当时主流文学创作的距离,也是她过去淹没文学史的主要原因。正如林贤治所言:“当作家们都在呼啸着向前,赶着写抗战文学的时候,她频频回首出生地;当作家们忙着塑造光辉的抗战英雄时,她去写阳光永远照耀不到的底层的卑贱的人物……”左翼阵营里,许多大腕作家都觉得她的作品格局太小,只是沉浸于个人的情感经历。

  “我一生最大的痛苦和不幸,都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”。萧红给自己一生所下的这个断语。其实,萧红的悲剧性,毋宁说是女人的不幸,不如说是爱的渴望和破产。萧红是五四之女,她追求思想解放和真正的爱,痛惜她一个人的解放并不彻底,也未得到当时社会的驰援。

  萧红生于1911年,与她同岁的如季羡林,成就了世纪学者。而萧红,只是一个时代的背景色。如果萧红再活得长一些,会是怎样呢?她将再写出什么,追逐怎样的爱呢?

  1942年1月22日,萧红因肺炎及喉瘤炎去世,年仅三十一。 萧红立下遗嘱:《生死场》版权给萧军。 到了生命的尽头,她念着的,却还是爱过的男人。

  萧军如此追悼萧红:“生离死别两浮尘,玉洁冰壶一寸心。缘聚缘分原自幻,花开花谢罔怆神。珠残镜破应难卜,雨走云行取次分。尽有伯牙琴韵在,高山流水那堪闻。”

萧红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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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关键词: 萧红 爱情 五四 萧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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